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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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17日星期五
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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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2021 星期三
今天做早班,一点下班回来,老公今天去针灸,还没回来,女儿也去复诊。难得清静一个人。煮碗咖喱面。吃饱了。就整理露台的花果。种了两盆小红菜头。把花园冲洗干净。正想休息睡个午觉,她回来了。今天她去看心理医生,没想的到这么早回来。
她要找吃的,问我还有面包吗?我说在冰箱,她找不到,我去找,结果在蔬菜格里找到。早上我收的时候冰箱上格没位,就放在那儿了。过后就忘了。我就是这么糊涂,一天到晚都在找东西。
她拿了一片面包,烤好了。说很好吃。问了加了什么咖啡粉?咖啡味不够。气氛满好的。然后要把剩下的面包收起来,批评我为什么用塑料袋收面包,应该收在盒子里。就找盒子,然后就问我为什么大个的盒子不见了!我不知道!我上午就是找不到大盒子才用袋子。(过后我才发现那盒子装了豆皮卷。)
她开始生气了。怪我没把她的盒子收好,我已经很注意了,凡是她的盒子我一定放在她规定的三个篮子里,早上就是找不到。她看着我:“你不要跟我装痴呆,你就是坏习惯,东西乱乱放。”“我已经忍你几天了。桌子上这一堆又是什么?”我说:“我刚才从冰箱拿出来,准备待会儿要切的。菜是要煮晚餐的。”实际上我现在邱德拔的老人科门诊看失智症。
“你不要总是有借口,你永远乱乱放,永远找借口做错了就承认,不要找借口,做人要有责任。”
有理讲不清楚,我只好忍,保持缄默。
“你为什么不出声?你想我在找你麻烦是不是?你从小就这样觉得我很麻烦是不是,连亲戚朋友也看得出来。”
我让她骂,就是不能出声,我知道出声会引来严重的后果。
“你最好把刀收起来。我现在很想杀人,我跟姐姐讲我很想结束,姐姐说再去约医生谈谈。可是我不会杀人,我会杀我自己,我不会像爸爸那样,割不死,还能叫我送他进医院。我要就一刀就解决掉。”
她骂骂骂,骂完“碰”进房间关起门,一会又开门出来骂,又再“碰” 关门,没完没了。
等她骂够了,关在房内不再出来了,我真的很累了,想睡午觉,可是因为刚才她说最好把刀收起来。我不敢睡,只好靠在沙发上休息。
我一早五点多起床,准备早餐给老公,然后去上班,一点回到家,不能休息,要打扫干净,我老公吃东西落满地,尿失禁撒满地,我要处理。70岁了最怕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钱怎么办?我还要带老公,妈妈,妹妹去医院复诊,还有我自己慢性病要复诊。要煮饭,要做家务,要上班。要处理妈妈妹妹还有家里的的文件和帐目,还要每天面对她要求的干净,整齐。她却睡到下午4、5点才起来,指指点点,扫了地她说没有扫,抹了地她说不干净。找不到汤匙,盒子就发疯。。要不就关在房里看电视,要不就三更半夜玩电脑游戏到早上我5点起来她才去睡觉,我们还Starhub $118,是她定的波道。钱我付。她的开销也是我给。
她的爸爸在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割颈,叫她叫救护车进医院害她有创伤是无法弥补的错,可是他的情绪也是很不稳,他也是个病人,中风使他行动不便,要靠人,近来身体越来越糟糕,糖尿病,前列腺,小便失禁,甲状腺,肾衰竭一样样来,每天也要面对她的唠叨,很辛苦。
做她的父母也是受害者,每天都要担心她的炸弹几时爆炸。你们医生只听她的故事,我们所受的伤害要向谁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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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布拉欣混和中学的日子
1960年代,教育部成立了混合学校,这些学校有来自各个语文源流的教师和学生,同一间学校有华文班和英文班。听说也有英文和马来文混和中学。学生们会在一起参加学校集会,课间休息,体育课或课外活动。第一所混合学校就是1960年开办的武吉班让混合中学。
我家住在三巴旺13英里半的忠邦村,当时最靠近的英文中学是 军港中学,华文中学最靠近的是汤申路上段3英里的德新中学。当我在小学时就想将来要进德新。可是在我小六毕业时,有一所新中学建在汤申路上段7英里,当时父母考量的是巴士车费,当然就选较靠近住家的新中学。原本叫三巴旺山政府混合中学,后来为了纪念三巴旺议员阿末伊布拉欣,就改名伊布拉欣混合中学。
我是在1963年进伊欣中学读中一,学校几个月后正式开幕,到了1966年毕业时按说是第一届毕业生,可是因为当年已经招收了一批中二生,他们成了第一届。
开学第一天,我就吓了一跳,全班只有六位女同学!其中一位是和我小六同班的连燕,就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其他小学同学都分散到各班去了。小学时男女生的比率相差不大,我们女生敢和男生吵架顶嘴,可是中学男多女少,女生好像被压抑了,不大敢出声,也不大跟男生讲话。到了中二时班里增加到八位女生,到了中三中四时只有7位,可见60年代还是重男轻女的,很多女孩读完小六就被迫辍学了。我们女生当时能读到中学是多么的幸运。
和小学不一样的是有印族和巫族的同学和老师。我从小住的忠邦村有少数马来人和印度人,所以没什么不习惯。
当时的学校安排是一班华文一班英文交错的,A,C,E是 华文班, B,D,F
是英文班。除了英文课和华文课的老师可以共用,其他科目的老师都各司其职。现在我的学生听到我说我的科学,数学,历史,地理都是用华文教学的。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和传统华校不同的是及格的分数,华校是60分及格。因此有一句戏言:“生平无大志,只求六十分”,而英校50分就及格了。在混和学校,华文班也是50分及格。中四的时候,当我和三位同学去德新中学申请进入高中时,陈思豪校长说:‘你们的程度那么低,50分及格,我们60分及格。“当场拒绝我们。
虽然和英文班相邻,我却很少和英文班的同学交流,可能是语言不通吧。有些参加体育课外活动的同学就有机会和英文班的同学打成一片,不过华校生和英校生不是很合拍。最明显的是文化的冲击,我从小浸儒在华族文化里,看的是“采茶朴蝶”、“ 十大姐”,等华族舞蹈和地方戏曲,唱的是华语歌和方言歌。听的是电台的方言故事和方言歌曲。对英文班同学表演阿哥哥舞,扭腰舞,唱“披头四”非常的反感。还有看到英式女子篮球也不爽,觉得没有传统篮球那同样有冲劲。
中一的级任是黄孟文老师,教我们华文,我喜欢他的华文课,生动有趣,有很多故事听。中三时他教我们马来文。后来他回去深造成了博士,就没再见面了。中二的华文老师陈真回老师也是很会引导我们作作文,是我常常怀念的老师之一。在2019年的伊欣校友新年聚会上遇到他,面对面我竟然不认得他!回家后看了当晚赠送的“五十年细说从头”这本书才知道。今年2020年2月8日的新年聚会再见到他。他也不认得我了。当晚还见到曹老师和廖老师 也是‘对面相见不相识“。岁月改变了老师的容颜,可是他们传授给我们的知识,技能和价值观,却永远根植在我们心中。让我怀念的还有地理老师黄明星,历史老师杜惠芳,毕业后曾经在剧院看剧时遇过她们,希望她们身体安康。
我们的老师大多是南大毕业生,他们的学识,不论是华文,地理,历史,数学,生物,物理化学都很专业。我们的物理老师赵镇汉还出版过数学和物理的题解。可是后来数理化改用英文教学后,理科老师改教华文,无用武之地,廖老师能够顺应英文,还继续教数学。
伊欣的第一位校长梁振东,他温文尔雅,可是非常严格,规定男同学的短裤在膝上两寸,被他亲自量过的男同学,准准两寸,不达标马上赶回家。有一天在上课时,有几位别班的男同学进来,要老师(他们的级任)签名让他们早退,好可怜!在60年代,男孩子的短裤哪有这么长,穿起来像裙子,会给人笑很“娘”!最近有位校友在平台上戏称,梁校长是设计师先驱,60年代就设计了Permuda裤子。
两年后 换了谢明安校长,他在任到1982年。我当年很不喜欢他,因为他一直强调英文至上,规定成绩册排名次的时候如果英文不及格,即使其他科都拿高分也会被排到后面去,周会讲话时都说外国好,中国不好。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受华文教育者和受英文教育者做人做事不同的方法引起的震荡吧。现在回想起来,他是很尽责的校长,他亲自到每一班教英文,剪辑英文报章的新闻做补充教材,这在当时应该是很先进的。
到中三时我被分配到理科班,这是唯一的理科班,被选上应该很‘荣幸’,可是我比较喜欢地理历史,想读文科班,就去找级任廖老师,要换去文科班,可是老师说:“理科比较有前途!“再加上我最要好的同学也在同班,就不再坚持。我对物理化学生物还有兴趣,所学到的知识到现在还是受用无穷,只是我的数学一直很弱,一碰到计算题,尤其高数,就没法解决,加上英文不及格,结果年终排名从后面算起。小学的时候我的名次是从前面算起,进了理科班就从后面排起,真应了司马光的名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还好还能继续升班,熬到毕业。
将近50年以后,在吊唁一位老同学周绍昌的时侯,遇到了一位同班同学严昌学,他说:“你抢了我的位子!我中二的时候第6名,你第8名,应该是我进理科班。”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幕‘。他说他中三时读文科很幸苦,而每次数学课老师都叫他出去解题。到了年底,他拿成绩册去找校长,要求换去理科班。我记得中三时有两位同学加进来,原来其中一人就是他。他真勇敢,也知道自己的强项,敢于争取自己理想。我就没有理想,既来之,则安之。糊里糊涂的读到毕业。
为了弥补在文科的不足,我的课外活动一直是“文学戏剧辩论会”,学过什么诗词不记得了,辩论过什么也忘记了,但还记得中四的游艺会演过一出戏,我演妈妈,可能我比较胖,也比较老成,就被选上了。也可能因为这个机缘,促使我后来走上戏剧的道路。
除了学术科目,女生还有家政课,这是我喜欢的。传统华校可没有家政课。家政课分烹饪和缝纫。都是从基本功学起。单单把两片布料连接起来就有几种缝法,而且都有名堂,还有缝纽扣、纽洞,西装布纽洞等等等,都是小小件的样品,到了年底才正式学缝一件衣裙。
烹饪课也让我学到从小没做过、没看过的西点,从捏入法做饼干,到蛋糕,到千层酥皮(puff pastry) 到 cream puff。那是传统烹饪学校的课程。我们有幸学到这些基本,真的是受益无穷。还有学习本地的传统美食, kueh dadah(椰丝煎饼卷),kueh mangkit(木薯粉饼),蒸包子,土司煎蛋等等。沙爹让我认识了香料芫荽籽和小茴香。这些课程开拓了我的烹饪的知识,使我终生受用
中三的时候有马来文,是黄孟文老师教的。我喜欢马来文多过英文,可惜那不是考试科目。
由于伊布拉欣没有高中班,到了中四年底我们面临选读高中学校时,同学们说立化,华义很好,我就跟着选了。怎知道这些名校有收生的入学标准,我和几个同学都不被接受。我也没有主意,跟着他们去找学校。辗转找到黄埔中学,感谢林宪杰校长肯接受我们。
毕业以后,我只回去母校一次,是为了拿离校证书,当时在家练习怎样用英语和校长说明来意,但是见到校长时good-good-good morning,结结巴巴的把来意说清楚,还好谢校长没有我想象那样严厉,很快就填写好毕业证书给我。
35周年校庆晚会在海皇歌剧院我们有凑成一桌,忘了谁有出席。还有我们中四A班在毕业25周年时在一位同学家聚会,还请到曾希鸾老师,曹显成和赵镇汉老师。大家联系了几年,过后地址换了,电话换了,又失联了。
三年前,有人联系到不同届的华文班校友,组织了农历新年团拜,人数正在扩大,今年2020年的晚宴在2月8日,刚好在橙色警戒的第二天,有人身体不适没有出席。还好大家都平安。希望这疫情快点过去,明年能顺利再相聚。
散会以后,在巴士站一起等车的同学聊起当年怎样选上伊欣中学,严昌学说,他是不情愿地被分配到伊欣中学的,因为伊欣是新建的学校,教育部把住在小坡的学生分配到那里。
我知道很多同学来自三巴旺,财启村,义顺等的山巴学校,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难怪有一位男同学以不削的口吻说:“我们是坡底的(城市),你们是山巴(乡村)来的,跟我们怎么比!“
1985年学校搬到义顺。1987年因教育政策,全部用英文教学,最后一批华文班学生在1986年毕业。我的伊布拉欣混和中学不存在了,我堂姐的武吉班让混和中学,我弟弟妹妹的德贤混和中学也不存在了!